心灵的救助——记广东医疗队第七支队精神科副主任医师、盟员温盛霖

 

心灵的救助

 

——记广东医疗队第七支队精神科副主任医师、盟员温盛霖

 

 

温盛霖教授一行走访帐篷内的灾民

 

 

广东医疗队第七支队在汶川

 

黄华华省长在《在广东省赴川抗震救灾救援前线工作汇报会上的讲话》中特别提到，省卫生厅、华南师大、深圳市团委等单位专门派出心理辅导志愿服务队，深入灾区对7400多名灾区群众实施了心理干预，帮助灾民尽快从灾难的阴影中解脱出来。

省卫生厅的心理辅导志愿服务队就是全国最早赶赴灾区的广东医疗队的第七分队，主要由中山大学附属第三医院精神心理科的医务人员组成，领队是副院长单鸿，包括1名外科医师、1名内科医师、6名精神科医师（其中副主任医师1名、主治医师3名，住院医师2名）以及3名精神科护士和1名内科护士。这位精神科副主任医师就是中国民主同盟盟员温盛霖，他同时担任副领队。

冒着余震的危险到达灾区立即投入工作

2008年5月12日14时28分，天崩地裂，地动山摇，汶川8.0级特大地震把汶川、北川、青川……一个又一个美丽城镇化为废墟，数万生灵涂炭，几十万受灾群众等待治疗。“灾情就是命令，医生就是战士”。连日来，尽管患重感冒一直未愈，但作为灾害救援队伍主要专业人员的医生，温盛霖时刻关心着来自灾区的消息，凭着对伤病员心理障碍和心身疾病的了解，他知道在灾后抢救生命之后，心理干预的需要就会很快提出。作为精神科最年轻的会讲四川话的男性副教授，他思索着心理干预的种种方法，准备着相关的各种调查问卷、统计记录用表，默默地做着赴灾区抗震救灾的准备。

5月19日上午接到省卫生厅的通知，要求中山三院组成第一支心理救护医疗队奔赴灾区进行心理救治，定于当天下午5∶30从医院出发。温盛霖立即报名参加并很快得到批准。全科的同志都主动请缨到抗震救灾的前线去，许多同志不顾刚刚下夜班，不顾刚刚度完蜜月、孩子刚刚满月、妻子已经怀孕，都以“我是党员”、“我懂四川话”、“我家在灾区”等理由，争着报名参加。大家立即以饱满的精神状态投入到准备工作中。没有通知、没有组织，同事们围着大门为医疗队送行，雷于蓝副省长、中大郑德涛书记、汪建平副校长在机场送行，鼓励他们为四川灾区人民贡献自己的微薄之力，这一切多深深感动了温盛霖，他下定决心，一定竭尽所能，做到最好。

22：35安全抵达成都双流机场。在四川省卫生厅的同志陪同下，医疗队向成都开进。沿途看到许多成都居民聚集在空旷的广场、草坪，几乎整个成都的车辆都在向南行驶，据说，成都人民政府已经向成都人民发出通告，今晚将有6—7级余震。到酒店已经23：30，不时看到住在下层的各地救助队在向空旷广场转移。是住在22层，还是去广场搭帐篷？大家决定就地休息。这一晚安全度过，床异常的温暖。20日6：00医疗队就在四川省抗灾指挥部绵阳分部的指挥下，在当地卫生局的协助下，经过几个小时的颠簸，来到了目的地江油市太平镇。这里靠近北川，是汶川、茂县、北川、平武转运灾民必经之路的第一站。大家不顾疲劳以最快的速度搭建好医疗队的临时工作站，挂上“广东医疗队第七支队”的横幅，下午4：00投入使用。仅仅一个小时，前来就诊的受灾群众已达20多人，温教授立即让大家分诊的分诊，护理的护理，紧张而有序地投入了救灾援助工作。

下午开始下起了小雨，突然有人跑来通知，今晚将有7级以上余震。晚上，温盛霖教授面对余震警告，依然指导大家学习卫生部办公厅印发的紧急心理卫生干预指导原则，以便更好开展以后的工作。然后，大家没有惊怕、没有慌张，钻进自带的帐篷睡觉。一夜的雨，不仅湿透了太平镇的土地，也湿透了大家的帐篷、睡袋和衣服。凌晨4点，他发现自己原来已睡在流进来了雨水中，全身已湿透了，冰冷的雨水使他感到非常寒冷，他冻醒了！现在才知道那种旅行用的帐篷是多么没有用！大家陆续起来后，轮流到工作站换上干的衣服，7：30就兵分三路为灾民免费看病治疗。那里想到，接下来的几天晴天，使他们的帐篷闷热得根本无法让人入睡；没有足够的水，使他们连续6天没有洗澡，人被晒得又黑又瘦。

25日下午4：24，强烈的余震终于发生了，青川县6.4级，江油市6.1级。顷刻间地动山摇，周围的房屋也摇晃起来，震动一直持续了二十秒以上。温盛霖正在把有关数据输入电脑，他感到就像有人推着他的手，人站也站不稳，整个篷子在摇，马上意识到是地震，立刻招呼大家跑到空旷的地方。傍晚时分，还未从地震的惊骇中平静下来，江油市卫生局要求广东心理干预医疗队派出2名心理专家和1名护士到平武县执行任务并随时待命，温盛霖带着一位博士不畏艰险，立即整装待命。他们就是这样在冒着余震的危险，克服生活上的种种困难，投入了灾区的心理援助工作。

心灵救助的日日夜夜

有着长期对病人心理救助经验的温盛霖教授，深知在重大灾害发生时灾民的心理障碍更多是伴随着创伤、病痛而发生的应激障碍，在医疗队里他特别强调要以医生的身份，进行医学生理心理干预治疗，在以心理支持、心理辅导为主的同时给予部分药物支持，不能等同于一般的心理干预，更不同于心理抚慰，要有明确的程序，要一对一地进行，要有一定的时间。在一开始的时候，这样的治疗干预会对以后长期的治疗打下良好的基础。在医疗站建立以后，温盛霖带领着有关医务人员每天都要工作十几个小时，直到深夜把数据输入数据库后，还要在晚上11点到12点开会，大家把感受说出来，互相讨论。因为这对医疗队员本身，也是个自我调节。

从5月19日下午4：00建立医疗站后短短几天里，他们对江油市5个比较大的灾民安置点进行了走访、调查，走访人数约5000人，问卷调查及心理干预315人，其中有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55人。医疗站开设的普通门诊共接诊886人，外出急诊6人。他们还对“灾民帐篷学校”两个班55名小学生进行了体检，疾病普查及保健知识宣传，取得了很好的效果。儿童节前，医疗队购买了大量文具盒食品分发给“灾民帐篷学校”的小朋友，希望他们过一个愉快的儿童节，能够健康快乐地成长。

由于采用医疗服务与心理干预相结合、心理治疗与药物治疗相结合的综合干预模式，他们以医生的身份主动上门，以家庭为单位，以单独面谈为主的方式进行。温盛霖教授他们要逐个帐篷进行走访。安置点的灾民均住在临时搭建的帐篷里，6~15人挤在只有几平方米的地方，直接睡在地下，十分低矮。走访时，往往就要长时间蹲在地上，时间长了他们就跪在地下与灾民面谈。一遍遍地听灾民的倾诉，一次次地看着灾民失去亲人和家园的痛哭，他们不能哭，反而要坚强地给他们做心理支持治疗。尽管跪到膝盖发疼，他们还是坚持对这些灾民采用倾听、支持、宣泄、共情、放松训练等心理咨询技术，对他们提供具体的现实帮助，如帮助寻找亲人、送收音机、报纸，从侧面减轻灾民的心理问题。

为了科学评估心理干预的效果，温盛霖教授坚持3天后回访。由于走访的灾民中有50%来自平武，心理干预后，绝大多数的灾民已经回到本地。29日，尽管余震已经发生，尽管天空依然下着雨，为了不影响工作进程，医疗队还是决定冒险挺进平武县南坝镇。一路上，大量的山体滑坡、塌陷，沿途的村庄只剩下残砖瓦砾，不时看得到有巨石从山上滚落。他们走走停停冒着危险终于来到了南坝镇，眼前的南坝镇小学让人惨不忍睹，四、五栋教学楼全部倒塌，900多人的学校只剩下200多人。解放军一个连在这里翻了两遍，战士们也受到心理冲击。他们经过心理鼓励，很快得到恢复。走访的第二次心理治疗表明第一次治疗很成功，灾民重建家园的信心增强了。30日心理医疗队继续赶赴北川县陈家坝镇对重返家园的灾民进行回访。走在乡间的路上，脚下的平沟村已经被两边坍塌的山体整体埋没，只余下露出填土的塔楼顶在对人们诉说着被掩埋的村庄。重点回访的灾民，见到他们就像见到亲人一样，虽然她又一次讲述着地震的惨痛经历，然而和医疗队紧握的双手，表现出她再次感受到人间真情的存在。

为了扩大心理医疗的力量，23日下午2：00，应江油市医师协会的邀请，温盛霖副教授带领的心理医疗队还给当地灾民讲了一堂生动的心理课，给前来的灾民，当地医师协会成员和志愿者做了心理调查和心理疏导，同时向医师协会成员传授了心理知识和经验，吸取当地医师协会成员一起对灾民进行心理指导，留下一支不走的心理医疗队。

为了在后中长期心理干预机制，单鸿副院长代表中山大学附属三员和广东省赴川救灾心理医疗队与江油市精神病院堂本玲副院长在抗震救灾的火线签订了合作意向书。他们将联手启动在后长期心理干预机制，为灾区群众提供优质的心理卫生保健服务。

在心灵救助的日日夜夜里，他们用自己的辛劳，为灾民带去了光明的希望。

提出建议搞好心理救援

温盛霖副教授根据这次心理医疗队的心理干预实践，尤其是回访的评估，写下了很专业的总结，交给江油市卫生局，在当地的报纸登载，提出了很好的建议，引起有关部门的关注。

6月8日温家宝总理签署了第526号国务院令，公布《汶川地震灾后重建条例》，《条例》规定，地震灾区的各级人民政府，应当做好灾区群众的心理援助工作。明确把“心理援助”纳入重建的内容，并规定民政部门要具体组织实施。立法依据中就提到：广东心理医疗队在四川受灾群众安置点根据卫生部下发、统一事业的应激反应问卷进行调查，“结果显示有48%受灾群众存在明显的心理问题。心理医疗队回访显示，约50%的被干预者在睡眠、情绪、认知、意志活动等方面得到了明显的改善，睡眠质量提高，情绪较前平稳，活动较前主动、积极。但是，创伤后应激障碍的发病时间可以在灾后一周到几十年，远期疗效仍需追踪观察与定期随访。”这些引自温盛霖副教授《总结》的话，就是对专业精神科心理医师的他最好的肯定。

《总结》建议：此次地震，是建国以来最大的一次自然灾害。在救人、防疫之外，灾民的心理健康问题也十分重要。但如何配备心理干预人员、如何进行心理调查和实施有效的心理干预，需要科学的决策。提出了人员配备应以精神科医师为主，内、外科医师相配合，最好他们全部接受过严格、系统、正规的全科医师培训；心理干预方式应采取医疗服务和心理干预相结合、心理治疗和药物治疗相结合的综合干预模式；调查方式应采用以医师身份主动上门，以家庭为单位，心理干预以单独面谈为主，集体治疗为辅；对特殊的灾民还需要提供现实的帮助。总结认为，这样的干预方法、模式，符合中国的国情，建议加以推广。

他们在救灾前线的出色工作，赢得了灾民的赞誉，99%的受医疗群众表示非常满意。在回广州之前，江油市副市长、人大副主任、卫生局长亲自送来了锦旗，称赞他们任务完成得非常出色！他们用自己的实际救援行动，为广东争了光，为中山大学争了光，为中大第三附属医院争了光。温盛霖副主任医师的杰出表现也为广东民盟争了光。（曾婉雅）